正当新世纪伊始,巴以领导人同克林顿(专题,图库)就和谈“新建议”进行紧锣密鼓磋商之时,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却依旧硝烟弥漫,干戈迭起。21世纪的曙光虽然照到了世界大地,但却难以驱散长期厚积于巴以上空的阴霾。
回眸巴以争端,已有百年历史。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巴以之间的一切恩怨、纷争乃至流血冲突,皆因争夺生存空间———土地而引起的。历史的积怨和现实的利益,酿成了老祖宗同为闪族的阿拉伯人和犹太人的“兄弟阋墙”。
巴以争端有其历史渊源。巴勒斯坦地区位于约旦河与地中海之间,在《圣经》中有“到处流着奶和蜜”的肥沃热土之称。巴勒斯坦古称迦南地,迦南人在这里繁衍生息,迄今大约有5000年的历史。而犹太人原属生活在阿拉伯半岛的闪族的一个部落,居住在今天的伊拉克(专题,图库)巴士拉地区。公元前18世纪,他们在部族领袖亚伯拉罕的带领下,沿着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之间的商路开始迁徙,辗转于叙利亚地区,最后扎根于当时已有较高文明水平的迦南地,同当地的土著人和睦相处。
经过几个世纪的休养生息,犹太人逐渐发展壮大起来,并于公元前11世纪建立了以色列国。然而,到了公元前926年,统一的以色列国一分为二,北部的叫做以色列王国,南部的称做犹太王国。两个犹太人王国控制了巴勒斯坦地区。公元前722年和586年,两个王国分别被亚术帝国和巴比伦帝国所灭。此后,巴勒斯坦地区又先后被波斯、希腊和罗马征服。直至公元135年,犹太人不甘奴隶处境,举行了武装起义。起义失败后,犹太人被迫背井离乡流散世界各地,留下来的人数大大减少,失去了在巴勒斯坦地区的优势。
公元7世纪,阿拉伯帝国占领巴勒斯坦,当地居民大多皈依伊斯兰教,并与陆续迁入的阿拉伯人融合在一起,形成巴勒斯坦地区的阿拉伯人,即巴勒斯坦人。从此,他们世世代代居住了下来。虽然流散他乡,但犹太人从来没有放弃重回故土的念头。他们一直认为,巴勒斯坦是他们的“根”,是祖先从“上帝”那里得到的“应许之地”。19世纪末,“犹太复国主义”运动大规模兴起,流落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纷纷踏上回归之路,返回巴勒斯坦地区定居。从此,阿犹两族便开始了长达百年的土地争夺大战。
英国殖民主义的分治政策,对巴以争端的发展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巴以争端之初,摩擦仅仅围绕对土地的占有、草场的放牧、邻里间生活习俗的差异等小打小闹的非政治性问题,但是,自英国托管起,巴以两族的冲突就发展成了“谁是巴勒斯坦的主人”的矛盾。巴勒斯坦人是古迦南人的后裔,几千年来他们一直在此生息繁衍,自然是巴勒斯坦这块地区的主人;而犹太人则主张他们才是巴勒斯坦的真正主人,他们的祖先曾在这里生活了2000年,并建立过强盛的王国。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英帝国为了自己的利益,首先于1915年在《麦克马洪书简》中许诺阿拉伯在大战结束后建立阿拉伯国。然而,它又于1917年11月发表了《贝尔福宣言》,明确同意在巴勒斯坦建立“犹太民族之家”。英国的两面派政策,大大激化了要保卫家园的巴勒斯坦人和要在巴勒斯坦复国的犹太人之间的矛盾。19 47年4月,由于无力继续其统治,英国把巴勒斯坦问题提交联合国。在美、英、苏、法等国的操纵下,联合国大会不顾阿拉伯国家的反对,作出了分治巴勒斯坦的 181号决议,规定在巴勒斯坦地区同时建立犹太国和阿拉伯国,并对领土作出了偏向犹太人的具体划分。根据决议,犹太人分得土地1.52万平方公里,阿拉伯人只得到1.115万平方公里,面积约176平方公里的耶路撒冷城由联合国管理。
1948年5月14日,以色列国宣告成立,而阿拉伯国则因当时的阿拉伯国家一致反对181号决议而未能成立。以色列国成立的第二天,埃及、约旦、叙利亚、黎巴嫩和伊拉克等阿拉伯5国发动了讨伐以色列的第一次中东战争。巴以争端从较小规模的争斗演变成了大规模的流血冲突,巴勒斯坦人和犹太人之间的仇怨越结越深,巴以争端也成了世界上持续时间最长、最为复杂的地区难题。
1973年10月6日,斋月初十。吃过开斋饭的开罗民众与往年一样,照例平静祥和地过着自己的斋月之夜:有的到清真寺祈祷、颂经,有的在咖啡馆里聊天…… 。
然而,到了半夜时分,埃及电台、电视台突然中断正常节目,开始“莫名其妙”地播放起鼓动人心的军乐。不一会儿,家家户户的收音机、电视机里传出埃及军队向以军发动大举进攻的消息: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枪林弹雨中强渡了苏伊士运河,冲破了被以色列吹嘘为“固若金汤”的巴列夫防线,向西奈半岛腹地挺进。
一时间,开罗沸腾了!埃及沸腾了!全世界被震惊了!
这就是著名的十月战争。为了打破长时间的“不战不和”的局面,当时的埃及总统萨达特和叙利亚总统阿萨德联手,从西奈和戈兰高地两条战线对以色列发动了闪电战。
这次持续近两周的阿以大战,阿拉伯方面虽然先胜后败,但是,以军巴列夫防线一度被突破和以军开始的惨败,打破了“以色列不可战胜”的神话,鼓舞了阿拉伯人的士气。同时,这场战争引起了国际社会对阿以冲突的高度重视,揭开了政治解决阿以冲突的新纪元。
自以色列建国以来,阿以之间可谓战火绵绵。小打小闹的流血冲突多不胜数,而规模较大的大仗就打过4次。除了作为第四次中东战争的十月战争,还有另外 3次。第一次中东战争发生在1948年5月至1949年2月,当时,埃及、约旦、叙利亚、黎巴嫩、伊拉克等国共同对付以色列。根据被阿拉伯国家拒绝的联合国181号巴勒斯坦分治决议,以色列5月14日宣布建国。翌日,阿拉伯5国联合出动军队对新生的以色列发动了进攻。这场战争以肢解联大181号决议分给巴勒斯坦的土地而告终,拟议中的巴勒斯坦国被以、埃、约三国分割,所以又称巴勒斯坦战争。作为胜利者的以色列又夺去了6000多平方公里;埃及占领了加沙地带约340平方公里;约旦占领了约旦河西岸和耶路撒冷老城,共5000多平方公里。这次瓜分使巴勒斯坦建国的梦想完全破灭,近百万巴勒斯坦人被赶出家园,流落到约旦、叙利亚、黎巴嫩等周边阿拉伯国家,沦为无家可归的难民。在以色列控制的2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剩下16万巴勒斯坦人。
在第一次中东战争中捞得不少实惠的以色列,很快又在被称为苏伊士运河战争的第二次中东战争中获利。尽管在持续9天的较量中,以色列在政治上失分不少,但它却凭借英法两国的鼎力相助打开了南部的通道,实现了亚喀巴湾的自由航行,从而把阿拉伯精心打造的对以包围圈撕开了一个缺口。
尽管在前两次战争中以色列巩固和夯实了自己的实力基础,并站稳了脚跟。但是,在它看来,并没有完全实现自己的雄心,在1967年6月5日爆发的第三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先发制人,一举击败了埃及、叙利亚、约旦三国联军。这一战,以色列可谓战果累累,不仅占领了整个巴勒斯坦地区以及埃及的西奈半岛和叙利亚的戈兰高地,使其控制区扩大到87721平方公里。同时,以军还达到了炫耀武力的目的,打出了“以色列不可战胜”的神话。这多少给阿拉伯国家在心理上造成了负担。的确,当时人口约1.2亿的阿拉伯国家竟然未能打败只有200多万人口的以色列,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十室几人在,千山空自多”。这场战争,又使近50万巴勒斯坦人被迫离乡背井,沦为新的“世界难民”。
“战伐乾坤破,疮痍府库贫”。中东战争极大地消耗了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的实力。据统计,仅4次中东战争参战各方投入的费用及造成的损失累计超过了5 000亿美元,伤亡人数在16万以上。
有道是,“乱世出英雄”。自从以色列建国、巴勒斯坦人被赶出家园的时候起,巴勒斯坦的仁人志士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斗争。五六十年代,随着全世界民族主义运动的风起云涌,在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领导下,巴勒斯坦人民在境内外开展着各种各样的斗争。在这漫长的血与火洗礼的战争岁月里,巴勒斯坦民族解放运动(简称“法塔赫”)应运而生,并作为巴勒斯坦人民的合法代表登上了国际舞台。而阿拉法特———这个被人们称为“巴勒斯坦的希望之星”的传奇人物,也开始在抗以斗争中脱颖而出,威震中东大地。
阿拉法特1929年生于耶路撒冷。在1948年的第一次中东战争中,血气方刚的阿拉法特冲在了反以斗争的前列。战败后举家逃往埃及,后定居加沙地带。1950 年,阿拉法特进入开罗大学攻读土木建筑工程,毕业后到科威特找了一个活干。 1961年,他在科威特与战友阿布·杰拉德等人秘密筹建了“法塔赫”及其军事机构“暴风突击队”,接着率领“暴风突击队”在被占领土打响了对以武装斗争的第一枪。从此,阿拉法特领导的巴勒斯坦解放运动在中东大地如火如荼,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救亡建国”之歌。
“自古英雄多磨难”。阿拉法特这位极有传奇色彩的巴勒斯坦领导人,在领导武装斗争的战场上出生入死,多次在敌人的暗算中化险为夷。在政治斗争和武装斗争时期,他始终是以色列情报机构“摩萨德”的头号暗杀目标。
众所周知,以色列的“摩萨德”堪称世界一流情报机构,其活动范围之广、手段之高明、行动之诡秘,让人惊叹。1985年10月1日,以色列在得到“摩萨德” 的确切情报后,旋即出动8架F—16战斗机和两架波音707武装空中加油机,长途奔袭了突尼斯首都南郊的巴解组织总部所在地。这一次,阿拉法特也奇迹般地躲过了谋杀。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吉人自有天相”?,原计划9月30日晚上回总部的阿拉法特,因临时紧急任务未能按时返回,让“摩萨德”扑了个空。然而,在阿拉法特那充满坎坷曲折、命运多舛的人生旅途中,最大的一次厄难当属19 92年4月7日的空中飞行了。当时,阿拉法特访问苏丹后乘一架“安—26”双引擎飞机前往利比亚南部的萨拉地区,准备视察设在那里的巴勒斯坦游击队训练营地。当飞机进入利比亚领空后,突然遇上了50年不遇的特大沙暴,飞机不得不迫降在沙漠之中。由于天气恶劣,失去了控制的飞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头扎进了沙丘,机身断成三截。机组人员和部分随行人员不幸遇难,而阿拉法特却只擦破了一点皮。
阿拉法特还有许多与常人不同之处,就连他的婚姻和家庭也带有浓烈的传奇色彩。据说,阿拉法特青年时期曾有过恋人。但是,脑袋掖在裤腰带上的他,为了巴勒斯坦的民族解放事业依然放弃了结婚成家的念头,作出终身不娶的决定。数十年的风雨中,他一直过着独身的生活,自称“巴勒斯坦事业就是他的妻子和恋人”。当然,阿拉法特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1988年,巴解决定放弃武装斗争,走和谈之路。不久,他结识了比他小34岁的苏哈,并于 1991年底才结成良缘。1995年7月,阿拉法特老年得女。
阿拉法特平易近人,生活简朴。多年来,他始终身着墨绿色咔叽布军装、头戴一方黑白格阿拉伯头巾、脚穿一双棕色皮靴,保持着“巴勒斯坦突击队员”的形象。如今,这位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虽然已不在战场上赴汤蹈火,但却仍在为实现巴以永久和平而奔波忙碌着。
1993年9月13日,巴解组织执委会主席阿拉法特和以色列时任总理拉宾这两位昔日的死对头终于走到了一起。在华盛顿白宫的南草坪,阿拉法特在热烈的掌声中主动向拉宾伸出和解之手,拉宾立即予以回应,两人的手长时间握在一起。这时,在一旁鼓掌的美国总统克林顿也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在他们紧紧握着的手上。这一震动世界的历史性握手,标志着长达半个世纪的巴以对立关系开始走向和解。巴以和谈正式启动,给中东地区的和平带来了希望。
经过近百年的争斗和几十年的腥风血雨,巴勒斯坦和以色列最终认识到:彼此谁也吃不掉谁。以色列不能通过战争征服巴勒斯坦和阿拉伯人民,而巴勒斯坦和阿拉伯国家也不能把以色列“赶到大海里去”。在国际形势发生根本变化的二十世纪90年代初,巴以终于“铸剑为犁”,走上了和平解决百年恩怨的道路。
在谈到以巴以和谈为核心的中东和平进程的时候,人们不会忘记和平进程的先驱———埃及已故总统萨达特。萨达特从第二次世界大战起便参加埃及人民反抗英国殖民主义占领的斗争。作为军人出身的萨达特,曾经指挥军队同以色列征战几十年,最后终于作出了同以色列和平解决领土纠纷的抉择:1977年他主动出访以色列,在国际社会的帮助下,通过艰难谈判于1978年同以色列总理贝京达成了“戴维营协议”,并于1979年签署“埃以和约”,收回了“六·五”战争中失去的西奈半岛,开创了“以土地换和平”的解决领土纠纷的先河。由于对中东和平事业作出的突出贡献,他被授予1978年诺贝尔和平奖。萨达特虽然1981年10月 6日在接受军事检阅时不幸遇刺身亡,但埃及人民、全体阿拉伯人民和世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他,每年人们自发地向开罗萨达特墓献上的鲜花就是明证。
阿拉法特和拉宾沿着萨达特和贝京的足迹继续前行。阿拉法特不顾反对派的反对和激进派的劝阻,团结和调动积极力量,毅然走上了同以色列媾和的道路。拉宾也不顾国内反对党和极右势力的阻拦,以大无畏的精神承认了巴解组织。在 1993年9月9日交换的信件中,阿拉法特承认以色列在和平与安全中生存的权利,拉宾则回应承认巴解组织为和平谈判的巴勒斯坦人代表。
被誉为“和平缔造者”的拉宾,在战争年代也曾是以色列一位叱咤风云的“ 战神”。他1922年生于耶路撤冷,被称做“土生土长的犹太人”,少年时期就参加了犹太地下组织,1944年担任犹太特攻部队的副司令官,1948年在第一次中东战争中指挥过进攻耶城之战。1964年出任以军参谋长,1967年“六·五”战争中与当时的国防部长达扬一起指挥战争。翌年进入政界,曾任以色列驻美大使、劳工部长、议员、国防部长和两任内阁总理。在1992年6月24日,作为工党领袖的拉宾再度当选以色列总理后,由于在巴以和谈中向巴方作出了一些让步,遭到反对党利库德集团和以国内极右势力的反对。1995年11月4日夜晚,拉宾在位于特拉维夫市中心的国王广场向10万人和平集会发表演说时,被以色列一右翼极端分子开枪击中,诀别了中东和平进程。对拉宾的不幸遇刺,以色列全国沉浸在极度悲痛之中,当拉宾的遗体停放在耶城的议会大厦前的时候,仅有500多万人口的以色列竟有100多万人前往那里向其告别。拉宾的遗体葬在以色列国家公墓—耶路撒冷的赫茨尔山。
阿拉法特和拉宾因他们的“历史性握手”而同获1994年诺贝尔和平奖。拉宾 “壮志未酬身先死”,未能走完巴以和平之路。但人们相信,和平———巴以人民心中永恒的梦想,总有一天会得以实现。
2000年9月28日,以色列反对党利库德集团领导人沙龙不顾巴勒斯坦方面的反对,强行“造访”坐落在耶路撒冷老城的伊斯兰第三大圣地阿克萨清真寺。这一明目张胆亵渎伊斯兰圣地的挑衅行为,引起阿拉伯世界和全体穆斯林的极大愤慨。巴勒斯坦人立即作出回应,以各种方式对以色列发泄不满;以色列则出动军队对巴平民进行镇压。这导致了1987年巴勒斯坦大起义以来巴以之间规模最大的流血冲突。截至目前,已有300多人丧生,上万人受伤,其中绝大多数是巴勒斯坦平民,而冲突仍在时断时续地进行着。
和平进程不进则退。此番流血冲突,导火索是沙龙一手点燃的,其实质却是戴维营峰会失败后巴以最终地位谈判没有进展的后果。沉淀了50多年的巴以争端过于沉重和复杂。去年7月巴以美峰会的失败,给急切希望达成巴以和平协议的巴勒斯坦民众泼了一瓢冷水。经过半个世纪战争和流离失所折磨的巴勒斯坦人,盼望尽早收复5次中东战争中失去的土地和其他民族权利,并早日建立自己独立的国家。因此,他们对承诺年内解决巴以冲突的巴拉克抱有过高的期望值。对巴以和谈难度估计不足的巴拉克,确实在竞选中作出过许诺,乐观地声称用一年多的时间彻底解决巴以争端,于2000年9月13日签署巴以和约,实现巴以之间的永久和平。巴拉克上台后,的确在积极推动巴以和谈、启动最终地位谈判方面作了不少工作,巴以和平进程也确实取得了不容忽视的进展。为了呼应巴拉克的行动,巴解组织中央委员会把原定1999年5月4日的建国日期推迟到2000年9月13日。然而,至关重要的戴维营峰会的失败,使和约的签署遥遥无期,巴勒斯坦建国也将面临困难,巴解不得不宣布再次推迟建国的日期。这一切使巴勒斯坦人大失所望。而以色列右翼势力又认为巴拉克让步过大,必须加以阻止。在这样的前提下,沙龙以进入圣地的形式放了一把火,点燃了这次流血冲突的导火索。接着,以方和巴方领导人都不够冷静,采取了一些过火的行动:巴方释放了一批被关押的哈马斯和圣战组织成员;以军动用飞机、火炮、坦克、导弹等重武器,对手中只有石块和弹弓的巴平民进行攻击。于是,冲突失去控制,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已经持续了4个多月的巴以流血冲突,给巴以和谈的再次恢复制造了难以逾越的障碍。冲突之初,埃及等阿拉伯国家和包括联合国在内的国际社会积极进行斡旋。在联合国秘书长安南等人的调解努力下,促成了沙姆沙伊赫多国首脑会议的召开,阿拉法特和巴拉克都在会上表示尽快制止冲突、恢复巴以和谈。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停火协议并未得到执行,冲突未能得到平息,和谈也未能步入稳健的轨道。
巴以旷日持久的流血冲突,自然会给中东局势带来极为不利的影响。但是,人们普遍认为,巴以和平进程不会就此消亡,中东局势也不会因此而失控,以致导致局部战争。首先,巴以双方从领导人到绝大多数公民都不愿再回到暴力年代。通过7年的谈判,巴勒斯坦已建立了国家政权的雏形———民族权力机构,已经拥有加沙地带60%和约旦河西岸42.9%的土地(含联合控制区)。巴方绝不会轻易放弃来之不易的和谈成果。以方也不愿既得的安全保障和和平环境丧失于一旦,为了获取被阿拉伯人包围的以色列人的生存安全,它不会轻易放弃和谈旗帜。其次,多数阿拉伯国家也不愿再同以色列兵戎相见。再者,在和平与发展成为当今世界主题的情况下,包括美国在内的国际社会也希望有一个和平的中东。他们不仅不会推波助澜,还会尽量帮助巴以两国设法平息冲突,重开和谈。所以从目前情况看,巴以流血冲突演变成地区战争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巴勒斯坦人民前赴后继、苦苦奋斗了半个世纪的建国目标,未能在20世纪实现。而由于目前巴以流血冲突迟迟未能平息,和谈迟迟难以恢复,与之息息相关的巴勒斯坦建国问题,也自然而然地被悬在空中,成了名符其实的“跨世纪工程 ”。
按照联合国181号决议,一个独立的巴勒斯坦国应该在1948年与以色列国同时建立。然而,由于决议对以色列的明显偏袒,遭到阿拉伯国家一致反对,巴勒斯坦国未能建立。尔后由于4次中东战争和巴以争端的激化,巴勒斯坦的建国问题整整推迟了40年,直到1988年11月才在巴勒斯坦全国委员会阿尔及尔会议上被正式提出。巴以和谈开始以后,根据巴以奥斯陆协议和巴以达成巴过渡自治阶段的安排,巴解组织宣布在5年过渡自治结束时,即1999年5月4日,在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建立以耶路撒冷为首都的、独立的巴勒斯坦国。1994年5月宣告成立的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成了未来巴勒斯坦国的雏形和组织基础;而在巴过渡自治阶段以色列军队陆续撤出的“六·五”战争中夺走的巴勒斯坦土地,将成为未来巴勒斯坦国的国土。至此,一个具有国土和国家机器的巴勒斯坦国行将诞生;而这成为了巴勒斯坦人民在世纪之交的最大期盼。
巴勒斯坦建国日期的第一次推迟,是在1999年5月建国既定日期的前夕。巴以和平进程的开拓者拉宾1995年遇刺身亡后,以色列右翼利库德集团领导人内塔尼亚胡次年出任总理。内氏上台后,虽然没有放弃巴以和谈的旗帜,但他在和谈中推行的“三不主义”(不谈耶路撒冷地位、不谈停建犹太人定居点、不谈巴勒斯坦建国)和拖延政策,致使巴以和谈停滞不前,并使他自己被迫提前下台,当然也耽搁了预定的巴勒斯坦建国日期。1999年5月当选总理的以色列工党领袖巴拉克,立志继承拉宾的遗志,决心推进巴以和谈,很快同阿拉法特建立了互信。巴拉克上台后,承诺用一年多的时间完成巴以和谈、签署和约。阿拉法特在国际社会的劝说下,从实际出发,放弃了单方面建国的设想,决定推迟建国日期。巴解中央委员会全会决定,新的建国日期改在2000年9月13日,也就是巴拉克承诺的巴以最终地位谈判结束、签署巴以和约的日子。
去年7月,举世关注的戴维营巴以美峰会失败后,巴以和谈又陷入停滞状态。此后,双方都曾为打破僵局作出努力,但无济于事。在预定日期临近的时候,阿拉法特曾宣布巴方考虑单方面建国,当即遭到了以色列的坚决反对。巴拉克威胁说,如果巴方单方面宣布建国,就意味着巴以和谈的成果丧失殆尽,以色列将吞并属于谈判范围内的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的大片被占领土。2000年9月10日,巴解组织中央委员会在加沙举行全会,决定把原定9月13日的建国日期推迟到年底,具体时间将在11月15日的会议上视情况决定。这是在巴以和谈有可能完全破裂的紧急关头,巴勒斯坦领导人审时度势、从实际出发采取的明智之举。巴解能够作出这一艰难抉择,得到了美以的欢迎,赢得了希望中东稳定的国际社会的普遍同情和赞扬。
然而由于尔后形势的急转直下,原定11月15日的巴解中央委员会会议未能如期召开。而久久不能平息的大规模巴以流血冲突和和谈的停滞不前,又使这一计划最终泡汤。这样一来,巴勒斯坦人的建国梦便跨过了世纪门槛。
巴建国日期的一再推迟,无疑令巴勒斯坦人民大失所望。这个“跨世纪工程 ”,何时完成仍是个未知数。
http://news.tom.com/1003/2004514-90643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