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个周末,往日开放的图书馆又关闭了。尽管所学的专业是中文,可为了顺利通过学过学位英语考试,二峰整日怀抱外语书,MP3听的也是新概念。连日的高强度学习使他很疲惫,离家万里,他乡求学,二峰很想家。尤其是家中的妻子。可离放假还有一个多月呢,这么漫长的40天怎麽渡过呢?看看眼前的外语书,“唉,今晚休息一下吧。”此时太阳已近落山,冬日的春城的傍晚煞是迷人。“多日不见的翠湖此刻该是什麽样子呢?该不会像我一样落魄吧。”二峰心里想。于是他独自一人出云大南门朝翠湖走去。
也许是冬日的缘故,翠湖的游人非常少,昔日热闹的翠湖显得分外的寂寞。一只只游船也都搁浅在岸滩上,塘堤两旁无名的小花瑟缩的开着,在冬日的吹拂中还尽量缩着头,显得更矮小了。几只游鸭在湖面上散漫的游着,时不时把头插入水中,仿佛去洗涤面颊上的泪痕。二峰一个人在唐堤上踟躇着,时不时停下来,愣愣的凝视着岸旁的垂柳,柳树的叶子也已脱落,枝枝柳条在冬风中摇摆着,显得很失落。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很悠闲,也很寂寞。不觉间来到唐堤的尽头,到了他熟悉的荷塘。荷叶早已枯萎,往昔圆圆的就像妻的脸的荷叶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什么人偷了去,只零星的有几片散落在湖面上,留下了孤独的荷茎,而根根荷茎还倔强的立于水中,似向冬风诉说往昔的葱茏。二峰停住脚步,静静的立于荷塘边,凝视着湖面,更凝视着那不屈的荷茎。忽然,在荷茎之间,他看见一条鲤鱼,相当丰满,相当鲜艳。它游弋于荷茎之间,时不时摇头摆尾,吻吻这根,吻吻那根,忽的离去却又突的停身,好象是在和情人告别。告别那曾经苍翠的荷叶、荷茎,却又不忍离去,仿佛此去便是死别。水面上泛起几个水泡,仿佛是痴情鱼儿的泪水,向二峰诉说着曾经的欢欣与和谐。也不知过了多久,二峰就这样站着、看着。天渐渐暗了,鱼儿早已离去,水面也模糊了,湖面四周的灯早已亮了,但翠湖仍显得很幽暗,很伤感。
“你怎麽一个人站在这里?”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二峰猛的回头,一个圆圆脸、高高个的女孩立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他。二峰惊喜万分,万万没有料到妻会突然现身于眼前。跑上去一把将妻抱着。妻猛得挣扎,怎奈没有二峰的力大。“霞,你什麽时候到的昆明?怎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我想死你了,你想我吗?”二峰语无伦次的说。“你……”圆圆脸的女孩更是语无伦次。“咱们已有三个月没有见面了,”二峰根本不容妻分辨,仿佛要把自己的千般相思、万种离情一股脑说给妻子,“来云大之前,我从没走那么远的路,咱们婚后也从没有分开的那么久。当初自己豪言壮语,一心要苦读圣贤书。现在后悔了,他妈的读什麽书,我就想和你永久在一起。”“我……”圆圆脸的女孩从他说话的间隙极力想说什么。但万分激动的二峰哪会给她留下什么空间。“霞,你坐了五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一定很累吧。他妈的我上学跑的太远了,河南和云南,尽管一字之差,却有天堂地狱的不同。想咱以前在家多好,为什么偏来读什么狗屁书呢。到了云大,我仿佛出家做了和尚,为了不想你,我整天抱着书本,不给自己片刻空闲,搞的自己整天像没睡醒似的。可还是想你,就想抱着你,和你说话,哪怕看看你也行啊,这书我是不想读了,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你终于来了,我太激动了……”“你疯了!”女孩挣扎着,“你放开我,我、我喊人了。”“傻瓜,喊什么人,我又不是流氓,我太想你了,对了,你来了,咱儿子怎么没有来?我也太想他了!有好几次做梦我在和儿子一起疯玩。你来时请假了吗?请了几天?不是说你们学校要考试吗?怎么你突然就从天而降了呢。霞,让我好好看看你。”二峰说着,手臂上的力减轻了许多。“啪”,一声脆响,一巴掌打在了二峰因激动而充满幸福的脸上。“神经病,你好好看看我是谁!”“你……,我……”,二峰这次看清了,圆圆脸的女孩不是妻子霞,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对、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我决没有恶意,我是云大的学生,我……”。“别丢云大的脸,云大没有你这样的学生,我也是云大的学生。”圆圆脸的女孩说完就走了,恨恨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二峰像刚睡醒似的,摸摸自己发烧的左脸,火辣辣的。此刻湖面上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远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仿佛在嘲笑。
posted on 2007-03-28 15:21
matthew 阅读(262)
评论(0) 编辑 收藏 所属分类:
所感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