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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学墉
生涯”的英文是Career(职业),所以生涯规划就是关于未来职业的规划。虽说职业无贵贱,但是如果能开开心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又可获得很好的报酬,总是令人向往。近年来台湾产业转型导致结构性失业问题严重,上个世纪90年代左右“台湾钱、淹脚目”的时代常有 “只要肯做事,在台湾是饿不死人”的说法,那样的就业黄金时期已经过去。现在,台湾到处都有人因为找不到工作而挨饿,失业率常年在百分之五以上(这还只是保守的官方数字)。
程序员仍是幸运的,因为目前结构性失业而造成的失业族群不包括程序员。事实上,程序员在现在的就业市场上仍是属于相当容易找工作的,甚至在2000年IT 产业泡沫化之前还有过一段梦幻时期。也因此,许多历史系、社会系、法律系等科系的毕业生,都在受过短期程序训练之后,成为程序员。许多人因为天赋加上努力,即使非信息相关科系的毕业生,也能成为杰出的程序员。但是这么多程序员在就业市场上出现,就像是蛋鞑店越开越多一样,总是不免让人担心市场的胃纳量是否即将饱和。现在的征兆是,程序员的工作虽然不难找,但是薪资已经不若往年。
和运动员、影视歌星一样,程序员吃的也是青春饭,即使你曾是顶尖,岁月仍会逼你低头。当然我不否定阿加西(Agassi)这么老了还能驰骋球场,肖恩·康纳利(Sean Connery)这么老了还是走红好莱坞,但是这终究是特例,别以为老天爷会特别眷顾你,让你成为程序员中的肖恩·康纳利。早一点进行生涯规划,总是比较妥当。
生涯规划的第一步是,认清楚自己的个性。没有人可以在违逆自己的个性之下仍活得很快乐。所以,你必须先弄懂你要什么。在我看来,所谓的生涯规划就是一连串工作内容的更换。这辈子不打算换工作内容,打算写程序写一辈子的程序员,等于是完全没在做生涯规划,终究要吃苦头的。
换工作最容易的方式,就是换成和原来工作相关的,例如:运动员退下来当教练,影视歌星退居幕后当制作人,都是属于这一类。从这个方式来看,程序员可以开始做项目经理等工作,慢慢往管理阶层提升。只要公司肯给机会,这样的难度其实是不高的。
在软件开发项目中担任项目经理,仍须要学习许多知识和技巧,特别是在项目管理与人员沟通上,项目经理虽然不太需要亲自写程序,但是仍必须对技术细节有足够的掌握能力。如果能够继续提升,成为软件公司的主管,这时候更需要具备市场、行销、策略、危机处理等知识。每一个阶段都必须提前准备以后会用到的知识,以免机会来临时,失之交臂。
我并非鼓励大家都朝着管理阶层迈进,个性和能力适不适合担任管理职责仍是评估的要点。生涯规划,就像是树枝,只能引导,不能强求,否则折断支干,就划不来了。劳伦斯·彼得(Laurence J. Peter)著名的彼得原理告诉我们:在一个组织中,每一名雇员都趋向于升到他不称职的职位。试想,如果你因为写程序表现太好而被提拔当经理,但是你仍然喜欢亲自动手写程序、试用新的软件、找bug等事,而疏于管理下属,造成部门一团遭。这可就不妙了!不如继续当程序员。
创业也是生涯规划中的一个目标,可能大赚,也可能大赔,风险比较高。我看到过不少朋友,志得意满地创业,却跌跤了。程序员如果创业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跨出自己所熟悉的软件领域,且最好找懂市场行销的人帮忙,这样成功的机会比较大。不过,当老板必须责任一肩挑,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你不想再待软件公司了,觉得不适合在组织内死板地上班,而喜爱自由,你不妨评估一下你的个性,适不适合走“信息演艺事业”。孙燕姿出唱片,你出程序设计的书;孙燕姿翻唱西洋歌曲,你翻译程序设计原文书;孙燕姿上台演唱,你上台讲程序设计课。程序设计的专长依然可以发挥,只是表现的“手法”不同。“信息演艺事业”其实很适合无拘无束,喜欢自由的人加入。但是前提是必须口才、文笔兼具,且能够忍受来自网络鲨鱼的人身攻击(人只要出名,就会被攻击)。如果你也想从事“信息演艺事业”,可得早早开始磨练自己了,这训练期不短。
想加入信息演艺圈的人,都应该先好好评估自己是否适合,免得很快就退出演艺圈。请阅读台湾天下文化公司出版的查尔斯·韩第(Charles Handy)所著的《大象与跳蚤(The Elephant and the Flea)》一书。如果你是属于跳蚤,那么信息演艺圈应该适合你。
不管你的生涯规划方向为何,想要提高成功率,必须注重自我行销和差异化。我发现大多数的程序员不懂得推销自己,所以尽管有许多本事,出了公司就没人知道,这会把自己困死在这家公司。另外,差异化也可以帮你异军突起,争取许多的好机会。
个人的生涯规划常常会和公司相抵触。例如,自我行销能力很强的程序员,常常会让公司担心他的向心力不强,随时有走人的打算。而差异化高的程序员,公司会试图将他塑造成和大家一样,免得难以驾驭。如果你是自我行销能力很强且差异化高的程序员,现正遭受到公司的压迫,那么我建议你阅读时报出版、莱纳德·史布莱格尔(Reinhard K. Sprenger)所著的《个体的崛起(Die Entscheidung liegt bei dir!)》一书,这本书会成为你的救赎。另外,我也劝你少参加公司内开的生涯规划课程,内容不外乎是“快乐的工作,提升效率”等鬼才相信的话。别傻了!公司才不会为你的生涯负责,那些训练课程只会把你变笨。
最后,请特别注意生涯规划的两大要点是:阶段性和多样性。分阶段,才不会好高骛远;有多样性,才能够分散风险。除此之外,必须要有适当的储蓄,当工作转换不顺时,可以有缓冲的空间。而健康也是不可或缺的要素,没了健康,一切都是空谈。
文章写了这么长,你可能以为我一定为我的生涯规划做出了缜密的设计。说来惭愧,我最近变得很随遇而安,毫无志气,不太清楚一年后要做啥。毕竟,阿甘(Forest Gump)的妈妈说的好:“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会拿到什么口味。”许多时候,人算不如天算的。